鲁迅在《狂人日记》中描绘的旧社会,是一个“吃人”的时代。
电影《酱园弄·悬案》则是将这个黑暗时代具象化,女性在这个时代随时会被社会环境吞噬,甚至连她们的姓名都留不下。
陈可辛导演的《酱园弄·悬案》阵容强大,系列分为上下两部。上部《悬案》围绕詹周氏的悲剧命运和意识觉醒展开叙述,造成她命运悲苦的人物是丈夫詹云影,长期的剧烈家暴导致詹周氏持刀反抗;詹周氏的意识觉醒则要归功于狱友王许梅,她让詹周氏懂得要不惜代价在绝境中活下去。
王许梅是“人间清醒”
王许梅由杨幂饰演,这是我在观影后印象最深的角色。影片中的女性,面对旧社会的大男子主义、家庭暴力等恶劣情况,多数无能为力。可是,王许梅是片中难得的“人间清醒”。她懂得运用魅力,在鱼龙混杂的十里洋场谋求生计;她在监狱中将身体当作筹码,为自己谋求生路;她清醒看清社会的冷漠与旧制的不公,竭尽全力引导詹周氏抗辩申诉。
王许梅与詹周氏的对手戏中,她经常一语道破对方的困惑,为詹周氏不断擦亮眼前视线,将詹周氏在泥潭般的监狱中托举而起。譬如她说:“男人刚见到女人的时候,都是一副好面孔。”这段话瞬间就把詹周氏拉回到和前夫相恋的日子,恋爱的时候多甜蜜,婚姻之后就有多痛苦。
她还告诫詹周氏:“想活,就要不惜一切代价。”王许梅被判死罪,她为了活下去,甚至同意和监狱长官相好。她的悲惨境遇,深度印证了旧时代女性的弱势命运。王许梅与詹周氏都是面临死刑的女囚,王许梅在拼尽全力寻找存活希望,詹周氏起初生无可恋只求速死。詹周氏是在王许梅的点拨开导之下,逐渐被王许梅唤醒了自我意识,让她敢于在法庭上据理力争。
杨幂的表演倾注心力,她切实做到了演员为角色服务,让观众沉浸于王许梅的举手投足之中。她在银幕上就是一名生死一线的女囚,在暗无天日的监狱中紧扣不死不灭的信念。杨幂让王许梅成为夜空中的一道星光,照亮自己,也照亮他人。
没有王许梅,就剩下绝望
我试想一下,如果《酱园弄·悬案》中没有杨幂饰演的王许梅一角,这部戏只能剩下詹周氏的绝望痛哭。王许梅是星光,帮助詹周氏在极度无助的环境中成长。
杨幂在片中的一段越剧表演,值得拍案叫好。片中,王许梅假借自己过生日,实际是想请詹周氏吃奶油蛋糕。这场“生日派对”的高潮部分,王许梅带着牢房中的姐妹们一起唱越剧《十八相送》。
杨幂在这个唱段表演中,身姿婀娜、唱腔悠扬,营造出全片为数不多的温情画面,带动整个牢房充满欢声笑语。此情此景,再次映照出乱世女性的悲惨境遇,以及她们的豁达心理,强烈的对比,构成了戏剧张力十足的情节。
我在看完影片中,愈发相信,杨幂饰演的王许梅无可替代。这个角色的复杂性与杨幂适配度极高,王许梅聪慧美丽,坚韧不屈,这些特点在杨幂身上亦能看到。
更重要的是,杨幂精准把握住王许梅的独一无二的时代特征。角色身在乱世,之前不得不以舞女身份赚钱,这是时代的悲剧;人物被捕入狱,她表现出的豁达、坚强,不仅感染着詹周氏也感染着银幕前的观众。杨幂通过表演,把角色带回到了旧时代,让王许梅在大银幕上生根发芽,驻留在观众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