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晚间,院线电影《酱园弄·悬案》在全国电影院展开点映,该片6月21日正式全国上映。老编我是抱着挑毛病的心态去看的这部电影。但是,看完了整部作品之后,我的第一感受便是,没法挑毛病,不仅找不出毛病来,而且被这部电影震撼到了,它不失为这个暑期档的开山之作。
我早前对“民国杀夫”题材的疑问,对于女性主义的疑问,对于该片分为上下两部的疑问,对于章子怡、杨幂、赵丽颖演技的疑问,都在《酱园弄·悬案》当中得到了明确的答案。《酱园弄·悬案》可以视为是中国女性题材与历史进程共振的一部上乘之作。
先说“民国杀夫”题材。
我早前曾对这部《酱园弄》有一个疑问,一个“民国杀夫”题材,它就是好,能好到哪里去?咱们很多微短剧作品当中,早就有这个题材了,尤其是“女性复仇”主题的内容,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创作素材。《酱园弄·悬案》观影结束之后,我有了自己的答案。这部电影在这一题材上真正的价值在于,基于历史真实前提之下的求深刻——尤其是深刻这一点,是以往任何一部女性题材的电影都无法企及的。
求真求像,不难。《酱园弄·悬案》开片第一个画面,便把真实感打在了大屏幕上。真正难的,是求深度。这部电影的深度在于,女性的悲惨命运起伏,是与时代历史进程息息相关的。影片当中,女主角想要去纱厂上班,都需要有一个男人出来作保,这便是上海日占时期的真实。而日占时期的警察们,竟然也认为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这其实就是在历史维度当中,探究女性悲惨命运的根源性问题了。
女性之悲剧,不在个体,而在社会群体之上,并未给与女性应有的劳动之权利,经济之权利,继而,女性被打造成为男性的附庸体罢了。《酱园弄·悬案》采用了女性悲剧与历史进程共振的方式讲故事,在悬疑故事层层展开的过程当中,把值得思考的真相呈现给影迷。女性悲剧性的问题,是历史发展才能解决的问题。以往的“杀夫”题材,很少能够上升到社会学思考层面上来,但《酱园弄·悬案》做到了。
再说“女性主义”在影片当中更为高级的表达。
《酱园弄·悬案》当中,采用悬疑叙事的方式,为影迷们层层展开了一个男性赌徒持续家暴妻子十年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并不把悲剧性的问题简单处理为夫妻之间的家暴问题,而是在时代的洪流当中发现更为本源性的问题。“娜拉”这个意向,被这部电影反复用到。而影片当中,杨幂饰演的角色,赵丽颖饰演的角色,其实都是民国上海日占时期的“娜拉”,她们也从不同层面上呈现了时代女性的悲剧性。
整部电影,最终讲述的其实就是多种“娜拉出走之后会怎样”的故事。章子怡饰演的是没读过书、不认识字的民国底层女性形象,杨幂饰演的则是有知识有文化的进步报人形象,赵丽颖饰演的则是敢于拿起笔来的女性话剧创作者形象。被捕的詹周氏,不过是被薛至武殴打的对象,而有文化的西林也不过是被薛至武之流嘲笑讽刺的女人罢了,甚至于王许梅性命攸关的事情也不过是“薛至武”们公开敛财的方法途径罢了。
《酱园弄·悬案》作为女性主义的作品,它探究的是女性悲剧命运的本源性问题,并且力图追问,女性悲剧何以不必如此。在日占时期的上海,女性无法真正离开男人,女性被当时的社会制度束缚住了。监狱当中的女囚徒们,正在等待一个新的时代,监狱之外的女性们,又何尝不是正在等待一个新的时代呢?新时代是怎样的?新时代,是娜拉可以自由生活、旺盛生长的。
然后说《酱园弄》为什么要分为上下两部。
看完了《酱园弄·悬案》,我理解章子怡老师了。在《酱园弄》的首部作品当中,没有一个桥段是无用的,没有一个画面是多余的,它们共同构建了一个上海日占时期的女性悲剧故事。《酱园弄·悬案》讲的便是这个时代,尤其是这个时代当中,明明已经走上法庭、开启了法律正义之旅,为什么女性依旧无法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呢?
影片的最后,日寇投降,国军接管监狱,下一个时代开启。在下一个时代当中,詹周氏们的悲剧命运问题,便可以得到解决吗?如果说《酱园弄·悬案》这一部,讲的是詹周氏们的悲剧命运在上海日占时期无法得到有效解决的话,那《酱园弄》的下一部,则是讲1945年国军回来之后,女性的悲剧命运问题,是否可以得到有效解决了。
什么是友好的时代?只有解决了女性悲剧命运的时代,才是友好的时代。《酱园弄》看似在讲女性被家暴的故事,讲女性悲剧命运的故事,实际上,它在讲历史发展潮流的故事,讲什么才是最为美好的时代的故事。哪个时代,解决了詹周氏们的问题,哪个时代,才称得上最美的时代。《酱园弄》的上下两部,是有时代性区分的,首部作品,一个时代的结束,是具备影迷震撼效果的。
最后说章子怡、杨幂和赵丽颖的演技高光。
我早前曾怀疑,《酱园弄》在章子怡领衔的同时,邀请了杨幂和赵丽颖两位青年女明星,是来赚流量的。《酱园弄·悬案》观看完毕之后,我认为,自己早前的这个看法不对。在该片当中,影迷们可以看到两代中国女演员在演技表现力上的传承。甚至于可以说,杨幂和赵丽颖,就是下一个大奖等身的章子怡。她们三位女演员,在该片当中,都贡献了大量的演技高光时刻。这些高光时刻,就值回了电影票钱。
以我个人观影感受而言,章子怡老师在片中有一场被逼供的戏份,眼神当中透露出来的杀气,堪称教科书级别。而“杀夫”之后,詹周氏躲在阴暗角落里边的那个画面,章子怡老师的发丝都散发着顶级的演技。院线大屏幕的好处,便是放大了这些瞬间,让影迷能够捕捉到小屏幕无法提供的细节。
《酱园弄·悬案》当中,杨幂和章子怡的对手戏特别多,大幂幂也是有多场高光时刻的戏份。吃蛋糕、被抓走、锤肚子等等,都是杨幂演技的高光时刻。有一场嬷嬷见王许梅最后一眼的画面,杨幂的眼神,震撼力穿破大屏幕。
赵丽颖在该片当中的角色,是笑着表演出女性的悲剧命运。这是顶不容易演的。影片当中,我认为赵丽颖演技的高光时刻,是在那场酒会上,用调侃的方式,讲出“娜拉走后”对“薛至武”们的讽刺与嘲弄。
诚如我前面所言,《酱园弄·悬案》并非是詹周氏一个人的悲剧故事,而是詹周氏、王许梅、西林全员都是出走的娜拉,她们共同为影迷们提供了对于女性悲剧与历史进程的思考性的电影作品。《酱园弄·悬案》不失为今年暑期档带给影迷们的第一大质量惊喜。(文/马庆云)